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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二只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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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十二只喵

除夕夜零點剛過,謝宴在微信上給黎棠發出「新年快樂」的祝福。

黎棠本貓就在他懷裏,扒拉在他手臂上親眼見他發送的信息,圓溜溜的眼珠子轉了轉,她麻溜從他懷裏溜下去,跑上三樓他的房間裏。

黎棠的小耳朵動了動,認真聆聽房間外面的聲音。

謝宴在樓下陪著父母守歲,現在除夕守歲的人少,是顧行昭一家人過來了,兩家人邊聊天邊打麻將。主要是兩位媽媽在打,謝、顧兩家父子輪流上桌陪著玩牌。

謝宴估摸著小貓困了,平時這個時間,小貓都睡得小肚皮一起一伏了。他跟著上樓看小貓進了他房間,便下樓陪家人跟客人了。

這讓黎棠松了口氣,躲在衣櫃裏從儲物袋裏取出手機。

開機,屏幕上的微光照亮了小貓咪的瞳仁,她艱難用小爪子給謝宴發去消息。

樓下,謝宴口袋裏的手機貼著他的大腿振動了下,他掏出手機查看。

黎棠:【謝宴,新年快樂呀!你在幹嘛呢?是在守歲嗎?】

謝宴唇角微彎,回覆她:【是啊,在陪我媽跟柳阿姨她們打麻將,你呢?】

黎棠笑了下,心想我在你房間裏偷偷給你發消息呢!

黎棠:【嗯嗯,我也在守歲。】

是跟你一起、在同一個屋檐下,一起守歲。

謝宴跟父母還有顧家人說了聲,走到窗臺回覆黎棠的微信。夜色映在他的眸底,晶瑩的雪花輕盈紛飛於明亮的燈光下。

今夜無眠,萬家燈火通明,中國人過除夕古往今來向來皆是徹夜不熄燈。

謝宴:【我這邊下雪了,你那裏呢?】

黎棠這時已經從衣櫃裏出來了,看見這條消息時,她跳上飄窗上,望向窗外如絮的雪花。

黎棠:【我這邊也下雪啦,雪花真的很漂亮。】

樓下樓下,在這個新年鐘聲響起的零點,他們在同一片天空,在同一個屋檐,共同觀看一場雪。

*

新年的這場雪一直下到初二下午才停,應時的瑞雪,想必新的一年是個好兆頭。

謝家的親戚不多,上門拜年的多是親朋。每當這時候,黎棠就想躲在謝宴房裏不出去,她是不怕生,但是架不住別人看見小貓咪總想去摸她。

對此,黎棠表示無福消受,溜之大吉。

其中最可怕的是謝宴表姐家的孩子,表姐比謝宴大6歲,早就成家,生的小侄子今年三歲半,正是對一切事物充滿好奇心的貓憎狗嫌的年紀。

小侄子進門就看到毛絨絨的小貓咪,當即一雙眼睛就亮了,跑過來就想抱謝宴懷裏的小貓咪。黎棠看到是人類幼崽,就沒躲開乖乖讓幼崽摸。

但是小孩子下手沒輕沒重,摸的她毛毛疼。惹不起,她還躲不起嗎?

謝宴見小侄子擼貓姿勢不對,小貓都被抓掉了幾根毛,心疼的厲害,也不想小侄子靠近小貓,揣著小貓咪就上樓藏在房間裏。

小侄子找了一圈沒找到,不甘心,謝宴就拿出他初中高中時期買的手辦模型機給小侄子,成功轉移小孩的註意力。

去了一趟奶奶家跟外公家拜年,幾天相處下來小貓咪儼然成為團寵。

初五上午,黎棠輕蹭了下白女士的手背喵喵告別,而後被謝宴抱在懷裏回他們的家了。

一連多日沒回家,黎棠很懷念家裏柔軟舒適的大床,還有她睡慣的貓窩。

謝宴剛推門進去,黎棠就從他懷裏溜下來,高高豎著小尾巴往裏跑去,先是在沙發上跳了跳,隨後躥上貓爬架,再接著去往二樓的房間,靈巧一躍而起,在床墊上踩了踩。

期間,謝宴就微揚嘴角,跟在小貓咪後面,好整以暇看著它撒歡兒。

黎棠在大床中央趴下來,仰起貓貓頭看謝宴,喵喵:一起來趴下來啊!

謝宴挑眉,明白過來小貓咪的意思,他搖了搖頭,去衣帽間取了一套幹凈的床單被罩,把小貓咪抱下來,手腳麻利鋪上新的。

把換下來的床單被罩放進洗衣機,謝宴端詳了一下小貓咪,決定給它洗個澡。

小貓咪一直在家待著當然不臟,也不用頻繁洗貓。上一次洗貓是兩個月前,也是差不多該洗了。

黎棠被謝宴抱進浴室,一看他拿出貓咪專用的沐浴露,心裏咯噔一下,瞬間就反應過來他想對她做什麽慘絕人寰的事。

“喵!”

小貓咪滿目瘡痍,絕望叫了一聲,當即就四爪並用,像一道白色的虛影,火急火燎逃離現場。

小貓咪都不喜歡水,黎棠也不例外,尤其不喜歡她的毛毛濕漉漉貼在身上。大多數情況,都是用一個清潔術,或者變成人形洗澡。

然而小貓咪的抗議無效。

謝宴把浴缸裏水龍頭擰開,就出去滿屋子逮捕落荒而逃的小貓咪,好聲好氣哄著居高臨下蹲坐在貓爬架上的小貓咪。

黎棠蜷縮成貓貓球,用小爪子捂住小耳朵,裝傻充楞把小腦殼埋在尾巴裏。不聽不聽王八念經!

讓謝宴幫她洗澡這多讓貓害臊啊!除了年幼時是洛媽幫她洗澡,三歲後她就自己洗澡了。她跟謝宴回家後,是寵物店的小姐姐幫她洗的。

謝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麽,目光堅定不容拒絕望著小貓咪,“大過年的寵物店都沒開門,你好久沒洗澡了,乖,下來,我幫你洗一下。”

黎棠低頭朝他喵了一聲,謝宴一聽就知道小貓咪在抗議。

“別害羞了,下來。”

黎棠跟謝宴對質了半響,她真的好無語。謝宴儼然一副她不下去洗澡,他就不走開守在貓爬架傍邊當座石雕永不挪動的樣子。

態度之堅決,簡直讓她抓狂。

黎棠惱羞成怒喵了一聲,只好爬起來溜下貓爬架,臭著一張羞紅的貓臉正襟危蹲在他面前,擡頭,一雙如雨後初晴的天空的眼睛,幽怨地看他。

來洗我吧!真是拿你沒辦法,誰讓貓貓寵你呢!

謝宴笑了一下,彎下腰伸手抱住小貓摸了摸它的腦袋。

他能感覺出來,小貓咪很不情願洗澡,但是並沒有生氣。這雙貓眼裏閃動著細碎的光,更像是在羞赧。

看著可憐無助的柔弱小貓咪,委屈的小眼神,謝宴心裏軟成一片,低頭去親了下小貓咪的額頭。

或許是想到接下來發生的事,黎棠被他親了反倒是做不出多少反應,生無可戀趴在他懷裏,被他很快抱進浴室裏。

浴缸裏放了四分之一高度的水,剛好淹沒到小貓咪的脖子以下。

謝宴先把小貓放下,伸手進浴缸裏測試一下水溫,發現此時水溫高了放了點冷水,再把花灑的水溫調節到合適的溫度,再三確認水溫達到最合適的水溫,才把小貓放進浴缸裏。

謝宴掬了幾捧水淋在小貓咪身上,黎棠的毛毛一下子就被打濕了。

濕漉漉雪白小貓咪眨也不眨盯著謝宴,圓溜溜的眼睛看起來也變得濕漉漉的,像是清晨的花枝沾上露珠,潮濕又清新。

顯然易見,就算毛發被打濕淩亂,這也是一只漂亮的小貓咪。

謝宴本來還擔憂小貓中途掙紮反抗,結果自從貓爬架上面下來到進浴室,都非常乖巧任由他。

小貓的信任讓謝宴心情愉悅。這是獨屬於自己的,全然信任他的小貓。

於是,謝宴洗貓更加賣力了。致力於盡善盡美,小貓咪身上每一寸的地方都要面面俱到,兢兢業業地仔細把貓從小腦袋到小尾巴都洗了個徹徹底底,最大程度保證洗貓這項工作的完美。

謝宴把貓咪專用沐浴露打出泡泡,然後塗在它濕漉漉的毛發上。黎棠鼓著貓臉一邊叫,一邊老老實實讓他幫自己輕柔地洗澡。

不難聽出小貓咪此刻定然是在罵他。

這喋喋不休的模樣,倒是平日裏少見。一般小貓不高興的時候會這樣,要不就躥上貓爬架上面不下來。

謝宴不僅不生氣,還有些想笑,覺得貓貓無法掙紮只能承受的模樣,實在可愛的不行。

小貓咪很幹凈,洗出來的毛發上也不出油。

謝宴沖掉小貓咪身上的泡沫,取了寬大的毛巾覆上貓身,他瞇著眼睛端詳一下,洗過澡之後整只貓縮水小了一半,不過依舊是胖嘟嘟、圓滾滾的,確實是實心的小貓咪,完全沒有辜負他平日裏變著花樣做貓飯投餵出來的成果。

謝宴滿意點頭,黎棠一臉懵逼看著他,不明白他突然間意味深長的笑容是在想什麽。

謝宴拎著浴巾擦著小貓,將它身上的水分吸幹之後,抱去洗手臺上插上電吹風。

這款電吹風是謝宴做過功課後特意買的,電吹風的聲音大容易讓小貓出現應激反應,這款主打一個消噪效果好。

當然,完全做到靜音是不可能的,好在他的貓咪特意配合,讓擡小爪子就擡爪子,讓擡頭就擡頭,這讓謝宴不費吹灰之力就給貓咪吹著毛發。

黎棠一身長毛被吹幹後,重新恢覆成蓬松的漂亮貓貓,燈光傾瀉而下,她渾身上下雪白的毛毛好像自帶柔光。

絨毛如同綢緞般光滑柔順,讓謝宴忍不住摸了又摸,抱著小貓咪就不願意撒手,掏出手機鏡頭對準貓貓就“哢嚓”“哢嚓”連拍了幾十張照片,才心滿意足。

黎棠輕輕甩著小尾巴,趴在他懷裏寵溺看謝宴。

謝宴真的很喜歡給她拍照片,特別是拍她的貓貓形態,他手機裏有個相冊,裏面幾百上千張照片,都是她小貓咪。

奔跑時的她、吃小魚幹時的她、各個姿勢睡覺的她、玩小線球的她……很多很多,記錄了她在他身邊的點點滴滴。

謝宴的攝影水平很好,拍人形態的她也好,貓貓形態的她也罷,每張的角度都很合適,拍出來的她特別上鏡。黎棠在朋友圈見過其他人拍攝的照片,在她看來,謝宴的拍的照片比他們都要好看。

為了獎勵小貓咪乖乖洗澡,謝宴炸了一大盤子的小魚幹犒勞它。

木已成舟,洗都洗完了。黎棠接受謝宴的討好手段,埋頭咬住酥脆香噴噴的小魚幹,吃了個肚皮滾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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